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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0月19日 星期六

那段還未萌芽的感情~10

        ─ 10 ─

  
  走在建築林立的住宅區內,身著便裝的彼方不著痕跡的觀察著周圍的門牌號碼。雖然手上有著古賀給的地址作為指引,但是這附近的路又是小巷又是跳號,讓彼方已經在這附近繞了許久。
  
  出發之前,彼方最困擾的事情,就是該不該帶著飛鷹一起過來。但一來她的傷還沒有痊癒,二來彼方也不清楚可能會遇到什麼情況。
  自己都身為海軍軍官,再怎麼樣都容易找到藉口脫身,但如果是飛鷹就不一樣了,身為艦娘的她很有可能受到各種刁難。
  
  因此,儘管與一開始的約定不同,但彼方還是決定自己一個人來探尋真相。
  

  再度回到讓自己迷失方向的那個路口,彼方一一確認著門牌號碼。慶幸著自己並不是穿著海軍制服,而是普通的淺藍色襯衫跟卡其色長褲,讓徘徊在街頭的彼方看起來不會太過顯眼。然而繼續在這邊閒晃也不是辦法,又不方便去問附近的住家,彼方站到了讓自己感到疑惑的分界處苦思著。
  
  「這裡的門牌號碼從52號直接跳到了86號,兩棟房子之間沒有巷弄、房子看起來也沒有異常的佔地,中間的三十多個號碼到底消失到哪裡去了……?」
  「嗯?你是……」在彼方打算繞著這個區塊再轉一圈時,一個上了年紀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讓彼方心中一驚,「季彼方……上校,是吧?」
  「是!」彼方轉過身,面前的男人比自己矮了半個頭,肥胖的身軀上穿著合身的海軍軍服,肩上跟胸前的勳章誇耀似的閃亮著,彼方對照了腦海中的記憶,確認眼前男性的身分。「樋口中將閣下,您……」
  「嗯?這邊應該是少將以上的人才會知道吧,你怎麼會在這裡?」
  「這個是……」
  「哈哈哈,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在彼方還在煩惱要怎麼回答時,樋口好像自己得出什麼結論似的放聲大笑,「這次有不少稀有素材也是你幫忙提供的嘛!會有人偷偷告訴你這個地方也是當然的!」
  「啊,是的!」雖然不清楚對方到底誤解了什麼,但這也算是幫自己度過了一個難關,彼方決定附和對方。
  「畢竟海上生活苦悶嘛!有這種程度的享樂也是需要的。不然看看那些東西一個比一個高傲,啐!明明當隻聽話的母狗就行了!」他說話的語氣,明顯的對他指的『那些東西』感到不屑。

  口中碎碎念著,樋口踏進掛著56號門牌的庭院內,繞過住宅走到後門,那裏有著一條並不起眼的小巷弄,彼方緊跟在樋口身後,並將走過的路線記在腦海中。雖然這是個不必要的舉動,實際走過之後,這邊的路並不像彼方想像中複雜或隱匿,只是個單純的單行道罷了。
  在狹窄的巷弄內走了十分鐘左右,原本被圍牆封閉的左右兩側出現幾棟看起來不像有人居住的空房,而在這條漫長巷弄的底部,有一棟佔地上百坪、看起來像是工廠似的水泥建築。
  
  「這是……已經廢棄的第七造船廠?」
  「以為只是這種地方就錯了呀,上校。歡迎來到,我們的『樂園』。」隨著沒有意義的話語,樋口打開了工廠的大門。

  彼方從大門外,可以窺見建築內的燈光是令人不快的桃紅色,而從中傳來陣陣的囈語。

  『不想進去』,直覺這樣告訴自己。
  『不能進去』,理智這樣勸說自己。

  一旦踏進了這個地方,自己過去所相信的『海軍』可能會毀於一旦,但是為了自己、為了飛鷹,必須踏出這一步。  
  只是短短數秒間的思考,剛剛還站在自己前面的樋口已經不見蹤影,不過這也不算壞事,至少自己的猶豫沒有被注意到,等等也能夠有餘裕的調查這個地方。

  但是,抱著這個想法向前邁步的彼方,卻連把門關上都辦不到。
  

  「五十鈴……五十鈴是最棒的喔!所以再給五十鈴更多、更多!」
  「更快、再更快一點!再更快一點玩弄島風的小穴穴呀!」
  「19!19要被提督的大魚雷弄到去了呀!」
  「請、請不要看呀……啊啊!又要、又要到了呀!」
  

  這是,怎麼回事?
  彼方無法止住從腳底往上竄起的顫慄。

  這裡是,怎麼回事?
  艦娘的哀求、懇求,興奮的嬌喘、高潮的尖叫從整片空間向自己侵襲。
  
  這裡到底,怎麼回事?
  『因為你是我可愛的學生嘛,這是教官認為你不該知道的事情,還是乖乖讓步比較好喔。』腦袋中響起古賀的話語,這種莫名其妙的地方……!

  「大哥哥要跟雪風玩嗎?雪風不會輕易高潮的喔。」一直到聽見了聲音才發覺,驅逐艦的小小身體抱著自己的大腿,兩手貪婪的撫摸著自己的褲檔間,「大哥哥看起來有很棒的魚雷呢,跟雪風玩嘛!」
  
  彼方想要尖叫,但是喉嚨卻像沙啞一樣乾渴;
  想要逃跑,但是雙腳卻像深陷泥沼無法動彈,
  明明在開著冷氣的室內,但是汗水卻有如下雨般不斷滑落。
  
  已經不行了,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
  

  繼續待在這裡一定會壞掉!
  繼續待在這裡的自己一定會壞掉!
  會喪失某種身為提督、失去身為指揮她們的提督最重要的東西!
  
  彼方為了掙脫泥沼而向後退了一步,背後卻撞到了什麼。
  自己剛才,應該沒有關上門呀?

  「找到了你要的母狗就不要擋路,滾一邊去。」
  那是彼方熟悉的聲音,是從進入海軍官校時就聽過的聲音,是自己作為目標憧憬的聲音。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自己才不相信他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想要這樣相信,彼方僵硬的回過頭用雙眼確認,那映入瞳孔中的他,是自己不可能誤認的。
 
  「元帥……閣下……」

  眼中那高大的身軀、像是岩石般壯碩的肌肉、黝黑的膚色、明亮有神的目光,那是宛如代表海軍自身的、是自己所敬愛、所效忠的海軍元帥。
  
  「你……」對不熟悉的臉孔產生了疑惑,元帥盯著彼方的臉瞧著。

  怎麼辦?
  自己這時候應該要怎麼做才是合理的?
  對面前的海軍元帥行禮嗎?
  擁抱纏著自己的驅逐艦嗎?
  到底應該要怎麼做才對?

  突然的,那是在意料之外的衝擊,一股從身邊傳來的清香、一抹從身旁出現的純白,將彼方撲倒在地上。
  
  在彼方驚訝的睜大雙眼時,那純白只是極為自然的、奪走了他的雙唇。
  那吻並不貪婪,但是深深的、重重的吻著彼方。
  
  「為什麼您會出現在這邊呢,提督?」擁抱著彼方的,是自己見過一面的她、以那一襲純白包容一切、接受一切的她。
  「翔……鶴……?」

  是驚訝、是感激、還是悲傷。
  那是因自己被拯救的空母、那是因自己被處刑的空母。
  明明以為不可能會再見到她,偏偏在這個不願意看見她的地方,遇見了她。
  而她卻在這個地方,拯救了自己。
  這樣說並不誇張,翔鶴的的確確將彼方從崩潰的邊緣,拯救出來。

  「是的,提督。」翔鶴擁抱著彼方,將臉蛋依偎在他的頸項間,「雖然已經失去了空母的身分,但是是我,翔鶴喔。」
  
  彼方想要再說什麼,但是一張口,雙唇又再次被翔鶴奪走,翔鶴抓起彼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前。舌頭鑽進彼方的口中,跟彼方的舌頭交纏在一起,並非強勢的、但是卻執拗的舔拭著彼方。
  看著交纏的兩人,元帥似乎失去了興趣,掉頭往大廳的深處走去。
  
  長時間的索吻後,翔鶴慢慢離開了彼方,在兩人之間,唾液牽成了一條細絲,滴落在彼方的唇間,翔鶴看了,又輕輕的在彼方唇間一吻。
  
  「翔鶴,這到底……」
  「提督。」翔鶴的指尖擱在彼方的唇邊,不讓他繼續說下去,「提督,請抱著我到右手邊的小房間裡。」環著彼方的頸項,翔鶴依偎在他的耳邊輕聲說,「在這裡,我們的一舉一動都可能被觀察到,請帶我到那邊去吧。」
  
  雖然彼方的思緒還不太清楚,心跳也因為翔鶴的一舉一動而無法平復,但至少現在彼方能將心思集中在翔鶴身上,而不被周圍的環境所影響。
  
  「提督?」看著彼方遲遲不動作,翔鶴催促著。
  「啊……我知道了。」雙手摟著翔鶴,彼方將翔鶴抱起,「好……輕呢……」
  「這是對我的讚美嗎,提督?」聽到彼方無意間的自言自語,翔鶴笑著回應。
  彼方紅著臉別過頭,翔鶴淡淡的一笑,將身體依偎在他的懷抱中,傾聽著他因害躁而加快、卻穩定的心跳。
  
  推開房門,裡頭燈光昏暗,整個房間呈現鵝黃色的色調,但對彼方而言,至少比外面的桃紅色好多了。
  彼方將翔鶴放下,讓她坐在床邊,總算能看清楚她的樣子。翔鶴端正的坐著,雙手自然的擺在下腹,長髮跟過去一樣如絲綢般傾瀉,臉上也帶著同樣的微笑。
  但她身上只穿了一件淡紫色的薄紗,而薄紗底下如凝脂的肌膚與淡粉的乳尖,讓跟過去一樣的她蒙上了一層淫靡的色彩。
  對於這樣的翔鶴,彼方轉過了視線,不知道如何面對這樣的她。
  
  「提督,請您坐到我的身邊吧。」翔鶴在床上正坐,拍了拍自己沒有被薄紗掩蓋住的大腿。
  「但是……」
  「請您不要介意,您這樣子的話……我也是會害羞的呢,所以拜託您。」
  「……我知道了,但是妳也不要勉強自己。」
  「嗯!」聽到彼方的回應,翔鶴笑著點了頭。
  看到翔鶴這樣的反應,彼方也不好再拒絕,有點生澀的接受了翔鶴的枕膝,
翔鶴撥開彼方額前的亂髮,淺淺的瞇著眼睛梳理著。
  「您的身體很僵硬呢,是在緊張什麼呢?」
  「這種情況下,沒有任何不讓我緊張的要素吧……」不管是剛剛看到的淫亂場面、或者是現在陪伴在自己身邊的翔鶴,在不同的意義上,都會讓自己心跳加速呀。
  不過這麼說對妳有些不公平呢,彼方補充著。
  「如果我是特別的……那希望您還是可以再放鬆一些呢。」
  「呼……」彼方長嘆了一口氣,半強迫的讓自己放鬆下來,「翔鶴,我來這裡的原因是……」
  「嗯,我知道的。您想知道的是……」
  「請告訴我,關於妳所知道的、處刑的一切。」
  「是的。但是,要從哪邊開始說起呢……」
  
  用掌心遮住了彼方的視線,翔鶴帶著她看不見的笑容述說著。
  雖然有想過您一定會到這裡來,只是沒有想到這麼快呢──用著輕鬆的語調當開頭,翔鶴這麼說。

  雖然讓您看見了這樣的自己,很令人害羞,只是比起已經失去理智的自己,我還是希望您能看見這樣的我。
  所以能在今天見到您,其實我還是有些開心的,還能讓您看見這樣的、還能算的上是自己的自己。說的有些遠了呢,您想知道的,是關於艦娘的處刑吧?

  就像您看到的,絕大多數的艦娘,在失去了能夠戰鬥的能力之後,就會被送到這邊,成為將領們所使用的性奴。
  就連我,到現在不過一個多月左右,也已經不知道被多少人使用過了。
  
  提督,請您不要露出這樣的表情。
  
  我知道您一定會難過的,但至少我還是比較幸運的狀況呢,因為我是『翔鶴』。『翔鶴』的形象,讓我能得到這樣比較好的待遇,長門、陸奧、扶桑、還有許許多多的重巡、輕巡、驅逐的孩子們,遭受到的都是比我還要更悲慘的待遇,您在外面有看到了吧?
  那就是不斷遭受虐待、不斷受傷、而又不斷被修復的末路。
  是的,就是高速修復材。
  雖然正常的使用下並不會有任何的影響,至少在我還能戰鬥時,我並沒有感覺到任何異狀。但是一旦在短時間內大量使用,它會造成精神的逐漸毀壞。
  因為那並不能修復精神上受到的創傷,明明身體已經沒有任何傷痕了,但是心裡還是認為那邊是受傷的、會感到疼痛的,然後又再一次受傷、再一次修復……
  
  到了最後,即使身上沒有傷,還是會認為自己全身傷痕累累,無法承受的呢。而且……被侵犯的記憶……被碰觸的感覺……也是無法被修復的……呢……
  

  彼方移開遮住視線的掌心,翔鶴那總是帶著微笑的臉龐,早已淚水涔涔。
  她一向笑著,即使在知道要被處刑的那天,也沒有流淚,這或許是她第一次在別人面前哭泣。
  
  「為什麼……我……我不想讓您看見自己哭泣的樣子呀!我……我是『翔鶴』!我是『翔鶴』呀!」就連這樣子的悲鳴,也是第一次,有人聽見。

  「就算是妳、就算是『翔鶴』,也還是可以哭泣的。」起身將翔鶴擁入懷中,用盡全身力氣緊緊抱著她,「妳可以哭泣、可以在我的胸前哭泣!妳也可以恨我,如果不是我……不是我自作主張的話,妳根本不會被這樣子對待的!妳可以恨我呀!」是對翔鶴的虧欠、是對於自己行為的否定、還是希望有人能斥責自己?彼方生氣的說著。
  「提督是……笨蛋。」被彼方緊緊的抱著,翔鶴的呼吸緩和了一些,「明明我是不可能恨您的呢……」
  「「因為妳是『翔鶴』?」
  「不,因為我感謝您。」翔鶴用帶點鼻音的聲音說,「雖然我已經變成了這個樣子,但是瑞鶴、瑞鶴還是在鎮守府裡好好的生活著。只要那孩子能夠好好的,不管是什麼事情,我都能承受的。」
  所以保護了瑞鶴的您,我是不可能會恨您的。
  「那是……」為了保護瑞鶴而必須犧牲翔鶴,這種事情……!
  「提督。」翔鶴輕輕的推開彼方,看著他,「只是、只是如果您願意聽我的願望的話,那麼……」

  請吻我。
  在這裡,沒有人會帶著感情親吻我們。
  所以,請吻我。
  如果您不嫌棄我這樣子傷痕累累的身體的話。
  

  怎麼可能會嫌棄,明明妳還是如此的美麗。
  怎麼可能會嫌棄,明明妳拯救了我、原諒了我。
  怎麼可能會嫌棄,明明在這裡,妳還是為了瑞鶴帶著笑容。
  對於這樣的妳,怎麼可能有人會嫌棄!
  
  彼方坐起身,讓翔鶴坐在自己的腿上,慢慢拉進自己跟翔鶴之間的距離。
  跟剛剛的熱吻不同,只是像蜻蜓點水一般的淺吻,碰觸了就分開。
  不清楚是誰先分開、也不知道是誰親吻著誰,兩個人只是這樣子不斷親吻著彼此。

  然後彼方用牙齒跟嘴唇輕輕咬住翔鶴的唇,用舌頭舔拭著,
  感覺有點癢,翔鶴也用舌頭擋著彼方,兩個人就像是在遊戲一樣的把舌頭交纏、親吻、擁抱。
  
  經過了不知道多久,相吻的雙唇才分開來,兩人重重的喘息著。


  「彼方……提督,謝謝您。」


  翔鶴依偎在彼方的胸前,帶著微笑、流下了淚水。
  那不是彼方第一次見到翔鶴時,帶著悲傷的微笑。
  那不是彼方第二次見到翔鶴時,帶著魅惑的微笑。
  那是翔鶴還是『翔鶴』的時候,發自內心的微笑。 
  翔鶴在彼方的胸前,泛出了這段時間以來沒有辦法發自內心的微笑,安穩的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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