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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0月29日 星期二

那段還未萌芽的感情~13


        ─ 13 ─

  在提督室裡聽著飛鷹的報告,彼方的神色有些凝重。
  從上次讓扶桑跟山城見面以來,已經過了一個多月,這段期間內自己的確已經沒有再遭遇到山城的威脅,但接踵而來的是上層發布的海域收復命令。
  近海跟南西諸島初期的收復都還算順利,但是南西諸島的最後一塊海域卻讓自己在這邊停滯了十來天。
  
  「飛鷹,第三次沖之島海域戰況報告麻煩一下。
  「是的。在昨日上午十時於沖之島海域與敵方戰艦ル級、重巡リ級、驅逐ハ級各兩艘進行交戰,由於正規空母加賀、輕巡洋艦五十鈴遭到敵方戰艦鎖定,兵裝中度破損,輕空母飛鷹、重巡洋艦愛宕、驅逐艦夕立輕度破損,提督判定繼續戰鬥可能的危險性,下達撤退命令。
  「嗯……漣,遠征部隊的部分呢?」
  「是的主人,漣帶領的遠征隊,順利的從周遭海域收集了資源回來喔。」
  「加賀。」
  「是。」
  「委託開發局的兵裝開發情況呢?」
  「報告,已經在昨日的戰鬥中使用了。」
  「即使如此還是這樣的結果嗎……」雙手抱胸思考了一下,彼方繼續提問,「熊野,重巡洋艦的訓練狀況如何?」
  「大家的兵裝基本上都進行過改造了,要更進一步的話就……」
  
  聽著聚集在提督室裡的艦娘們的報告,彼方的心情實在好不起來。
  資源跟訓練基本上是充足的,問題是出在更基本的地方──缺乏戰力。
  驅逐艦跟輕巡洋艦各10艘、重巡洋艦6艘、水上機母艦跟輕型空母各2艘、正規空母1艘,這就是自己的總戰力。
  以自己的經歷而言,這種程度的艦隊並不算少,但現在的鎮守府因為上次的戰鬥造成提督短缺,自己的戰力就目前的情況看來,只能說是勉勉強強。
  
  當然自己的指揮方式也是一個問題。
  
  為了減少使用高速修復材跟艦娘因戰鬥造成的受損,自己的指揮會盡量將損傷抑制在中破以下結束。
  這種指揮方式也同時造成了任務進行的延宕跟海域攻略的遲緩,如果是艦指科時期的詩織,就算兵力只有現在自己的一半以下,多半也能找到攻略沖之島海域的方法,但那是自己不會去動用的手段。
  
  而最重要的問題在於──缺乏主力船艦。
  
  當然以加賀為中心的空母部隊自己也嘗試過,但是進行艦載機的起降時,沒有足夠強大的船艦去保護她們。
  
  即使一次的攻擊火力充足,但是兩輪攻擊之間卻也必然存在空檔。這是從第一次攻略就已經確定,卻還是沒有填補的空缺──缺乏戰艦,光是這幾次的戰鬥就可以知道,在跟深海棲艦的戰艦戰鬥時,自己容易處於不利,如果對方接下來還有戰艦跟空母的混合編隊,那必然會存在戰術無法彌補的差距。
  自己也因此進行過不少次的戰力補充申請,雖然重巡以下的申請幾乎都能馬上通過,但是戰艦跟空母的申請卻遲遲沒有回音。
  在這種情況下持續遞交申請,也容易造成辦事處的反感。
  
  「……只是,也沒有辦法了呀。」彼方結束思考,在心中下了結論,「漣,妳晚點繼續進行資源的收集。加賀,今天麻煩妳進行部隊的訓練,必要的戰術跟應對,我應該都教給妳了。飛鷹,妳就接替加賀的工作,去跟開發局的人進行兵裝的申請,46……果然還是不可能吧?至少申請個兩、三管41砲備用。」
  「41砲?但是提督,那是戰艦才能裝備……」
  「是呀。」是呀,沒有戰艦的話,接下來的戰鬥一定會非常艱難吧,「戰艦的部分我會去想辦法,大家先做好自己能做的事吧。」
  

  「總而言之,還是要先確認被申請沒通過的原因呀……」讓艦娘們離開提督室,彼方開始調查跟自己同階級、同時期的提督進行的艦隊更動。基本上戰力的補充幾乎都有通過,甚至有被上面硬塞船艦的情況。
  那麼自己的情況如果不是有人刻意阻擋,就是申請的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所以,能幫我調查一下申請沒有通過的原因嗎?」彼方找了個自己比較熟識的事務員打聽著。
  「嗯?上校您底下不是已經有三艘金剛型、一艘扶桑型、一艘翔鶴型跟一台加賀了嗎?」敲打著鍵盤,年輕的女職員露出疑惑的表情。
  「除了加賀之外,我這裡沒有其他艘艦娘來報到喔,就連就任通知書都沒看到。」
  「這就奇怪了……您沒有收到就任命令書這點姑且不論,但是她們應該早就要向您報到了喔?」女職員移動著滑鼠,盯著螢幕裡的資料,「除了扶桑型的山城是由古賀中將底下進行轉任之外,金剛型的金剛、比叡、霧島是從無主的艦娘直接進行任命,而翔鶴型的瑞鶴是無主艦娘,並且自行申請就任,應該不可能會拖延到到任時間的。」雖然就算是轉任的艦娘也不應該延遲就任就是了,女職員不滿的補上這句。
  「無主艦娘……」也就是從上次的戰役中存活下來的艦娘嗎?彼方想。
  「啊,不過那三艘金剛型似乎因為每次都沒有到任,之前也有其他提督因為這樣而又將她們丟回來我們這邊進行重新分發,再過幾天就要滿三個月的無主期了,需要幫您進行報廢申請在更換新的艦娘嗎?」
  「啊,不用了。這方面我再去想想辦法。」對於艦娘退役十分敏感的彼方,立刻拒絕了職員的幫忙。
  「是嗎?那就再麻煩上校您了。不過如果時間到了還沒有進行登錄確認的話,她們一樣會被報廢喔?瑞鶴估且不論,金剛型連續數次不到任,到現在還沒被報廢已經是很寬容的處置了。」
  「可以的話還是請幫忙寬限一點吧,我可沒信心能夠讓她們好好聽話呢。」彼方苦笑著搖搖頭。
  「上校莫非是會把路邊的野貓撿回家的類型?」
  「倒也不是,因為我不太討貓的喜歡呢。」擺個手當作道別,彼方結束了對話。
  

  看樣子這邊也很麻煩呢,彼方在心中嘆息著。
  明明不久前才解決了被山城狙殺的生命危機,現在又要把不聽話的孩子們從被報廢的命運拯救出來,自己又不是什麼超人。
  
  只要能夠保護翔鶴跟飛鷹,更甚之是自己指揮的艦娘,那自己就能就滿足了。但卻有著各式各樣不得不去做的事情。海域的收復、遠征的調度、更甚之是上頭指派的任務,現在還要避免自己應該擁有的戰艦被報廢。
  而且就算做到了這些,自己仍然不算是保護了她們──更不算是保護了翔鶴。
  
  想保護自己所擁有的事物,還真是困難呢。
  不管是兩年前或是現在,自己都沒有好好保護自己所珍惜的人、事、物。
  
  山城的方面,她的調任如果是古賀下達的許可,那應該不會有特別的問題,到任時間這種事情對那個教官只是無關緊要的小事。瑞鶴的部分雖然有問題,但是在沒有明確時限的情況下並不嚴重,畢竟是那個翔鶴的妹妹,而且是她自己申請就任,也可以暫時不管。
  最麻煩的果然是金剛型的三位艦娘,她們已經被下了幾天內必須到任的最後通牒,就算自己想要放任她們,但是上層應該不會置之不理吧?

  一般提督所擁有的艦娘,會住在分配給每個提督的艦娘專用的房間裡。但無主艦娘沒有提督,所以無法住在這裡。而是住在給尚未決定分配或者是喪失提督、等待申請或分發時的宿舍。
  
  平常自己連一步都不會接近這裡,但是金剛、比叡跟霧島應該是在這邊,那也只能嘗試著去說服她們。
  
  再次確認了房間,彼方打開房門,金剛、比叡跟霧島三姊妹縮在屋內的一角,房間內看起來許久沒有整理過,各種雜物散落在她們身邊,而地面上也累積了淡淡的的一層灰塵。
  聽到房門被打開的聲音,金剛猛的站起身,像是要保護妹妹們似的,張開雙手擋在比叡跟霧島前面。
  
  「你……你是誰!」用著有點不標準的日語,金剛要為自己壯膽似的放聲大喊。
  「我是季彼方,是妳們的提督。」
  「提、提督什麼的,that's notimportant!反正你也只會叫我們去戰鬥、丟棄我們、然後讓我們去死而已!我才不會讓你這樣子利用我們!我會自己、保護my sisters!」
  「咦?」那是怎麼回事?去死?自己知道的真相不是如此的。
  「Get outGet outGet out!」
  金剛隨手抓起身邊的東西丟向彼方,彼方還沉浸自己的思考中而沒有閃避,眉角被金剛丟出的剪刀割傷,流出鮮血。
  「痛!」
  被割傷的痛楚讓彼方回過神,傷口不深,彼方按住傷口暫時止血。看到彼方額角流下的鮮血,金剛身體顫抖著停下了動作,但仍然對彼方保持著警戒。

  雖然時限很短,但是彼方再看了金剛一眼,還是決定先離開。她眼中的恐懼,並不是自己三言兩語就能釐清的。
  
  「我會再來的,金剛。」姑且算是跟金剛打了聲招呼,彼方退出房間。
  才剛離開房間,廊上又有東西朝自己扔了過來,彼方反射性的接住,是塊粉紅色的布料。
  「跟自己的艦娘說個話都能搞到頭破血流,真是沒用的提督呢!」綁著雙馬尾的她,帶著挑釁似的微笑看著彼方。
  「翔鶴型二號艦,瑞鶴?」
  「是喔,還是應該要跟你報到卻遲遲未到的瑞鶴呢!如何,要因為我不到任而處分我嗎?」
  「說什麼傻話,但是話說……」
  「嗯,姐姐也是這樣子告訴我的。說你一定會好好的對待底下的艦娘,只是我還不相信你。」
  「等等,我想問的是……」
  「別誤會喔!我只是沒興趣看一個大男人流著血在女生宿舍的走廊上消沉,並沒有要順從你的意思。」
  「不,我是想說……」
  「所以這是我對你的考驗喔!既然姐姐說你能信任,我也不會太過嚴厲。如果你能說服金剛的話,我也會考慮加入你的艦隊, 
 但是如果你失敗的話,我就會選擇加入其他艦隊,就算這不是姐姐所希望的。」
  「所以說……」
  「如何,很優渥的交換條件吧?只要達成了就能獲得才剛上任就失去提督的金剛三姐妹跟身經百戰的瑞鶴──我喔?」
  「不,我只是想問妳……」看到瑞鶴的話說到了一個段落,彼方終於能把話不被打斷的說完。「我只是想問,原來妳丟內褲給我,是希望我拿它來止血嗎?」

  手中拎著剛剛接下的粉紅色布料,彼方有點無奈的問道。
  為什麼這孩子完全不給自己說話的空間呢?
  拿著女性內褲站在艦娘宿舍裡的自己,怎麼看都像是個變態吧?
  幸好剛剛沒有艦娘從這附近走過,不然自己背負的惡名又要增加了。
  
  聽到彼方的話,瑞鶴看向他手上握著的布料,
  臉色由剛剛的高傲漸漸發白、發青、然後泛上紅潮。
  
  「エロ!變態!色情狂!性騷擾!」瑞鶴一個箭步逼近彼方,想要奪回他手上的布料,彼方卻將手高高舉起,不讓她拿到,「還我!變態!還──我──!」
  「那,回答我一個問題。」將瑞鶴的內褲掛在指尖,彼方俯視著焦急而害羞的她。
  「竟然拿著女孩子的內褲進行威脅,你這個性格惡劣的變態!」瑞鶴在彼方身邊跳呀跳的,卻還是碰不到彼方高舉的手,「變態!還──我──!」
  「剛剛說的,金剛是剛上任的戰艦,以及說服她們就能讓妳也加入我的艦隊,都是真的嗎?」
  「對啦!是啦!所以快點還給我!」
  「對了,還有一個問題。」想到什麼似的,彼方原本準備放下的手又突然舉高。
  「喂!不是說只有一個的嗎!」
  「別這麼說嘛,這個問題很重要的。」
  「好、好啦,你說嘛!」看到彼方認真的眼神,瑞鶴也有些緊張的停下動作。

  「……妳……拿回內褲之後,不會用烈風或流星對我進行轟炸吧?」
  一臉認真的,彼方為了確保自己的生命安全,高舉著內褲提問。

2019年10月24日 星期四

那段還未萌芽的感情~12


        ─ 12 ─


  『扣、扣』,彼方敲了敲房門,裡面的人慵懶的應了句『進來』。
  「我進來了。」彼方禮貌性的說了一聲,走進房內。
  古賀的房間跟上次來的時候一樣,但她今天難得好好地坐在桌子前面處理文件。

  山城像是門神一樣站在她身後,雖然沒有跟上次一樣拿著46砲對準房門,但是一看到進門的人是自己,眼中還是充滿了重重的敵意。

  「你今天來做什麼!」看到彼方走了進來,山城毫不客氣的問著。
  「山城。」古賀沒有回頭,只是叫了山城的名字,就讓她安靜了下來,
  「那麼雖然我制止了山城,不過我也想問你一樣的問題呢。季提督,請問你今天來做什麼呢?難道……是對上次意猶未盡嗎?」
  「才不是!」原本聽見她叫自己『季提督』,還以為她打算正經一點,看來並沒有這回事。「加賀,是妳派過來的吧?」
  「是呀,是個大驚喜吧?」
  「……是呀,繼46砲之後被用弓箭指著眉間,真是個嚇破我膽子的大驚喜呢。」
  「哈哈哈!被你看出來了呀?」
  「會開這種惡質玩笑的提督,整個鎮守府也找不到第二個呢。」

  彼方雙手抱胸,帶著冷淡的眼神盯著古賀。
  不過這也只是一時之氣,要是對這種事情一一在意,是根本沒辦法跟古賀相處的。

  「總之,還是感謝您及時提供戰力支援。」不滿歸不滿,彼方還是對古賀道謝。
  「嗯?但是你今天不是為了這種事情來找我的吧?」連這種事都被猜到了呀?那感覺她連接下來我要提出什麼要求都會知道了。
  「嗯,實不相瞞,今天的確有件事情希望得到您的協助。」
  「喔?說來聽聽?」
  「可以的話,希望借用您的山城一天。」
  「沒問題呀!」古賀連彼方的話都沒說完就答應了。

  根本就是完全知道了吧!
  說到底,自己還是沒辦法超出過去教官的預測嗎?
  對此,彼方心中有股掃不去的煩悶,但也只能不表現出來。

  「我是接受你的提議啦,但是你必須自己說服山城喔!」古賀退開到一邊,帶著看好戲的表情看著彼方跟山城的對峙。

  應該怎麼樣才能說服山城?
  不,自己根本不可能說服山城,這是翔鶴說過的。
  所以,考慮跟山城交涉,本身就是沒有意義的。
  所以,自己只要告知她就可以了。

  「山城。」「不要!」
  「跟我來吧。」「我拒絕!」
  「我能帶妳去見扶桑。」
  「我說過……你說……什麼?」
  「我能帶妳去見扶桑。」
  「不准用你的嘴巴喊出姐姐的名字!」山城憤怒的咆嘯,壓下砲管對著彼方。
  「妳可以對我射擊,但是我還是必須說,我能讓妳見到扶桑!」為了不被山城的氣勢壓過去,彼方也增加了音量,「我並不知道扶桑現在是什麼樣子,但是不管要我說幾遍都可以,我能讓妳見到扶桑!」
  「我……!」雖然想要反駁彼方,但是對於山城,想見到扶桑是她最大的心願,所以她猶豫了,對於這個提案深深的猶豫著。
  「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話,就用妳的主砲對準我!如果我不能實現承諾,那妳就一砲殺了我吧!但是這是妳唯一能見到扶桑的機會!」
  「……真的能……見到姐姐……?」山城低下了頭,彼方無法看清她的表情。
  「可以。」處理這件事情的雖然不是自己,但是他相信翔鶴。
  「那麼……我……」像是要克制自己對於彼方的殺意一樣,山城身體微微地顫抖,「我答應,僅限一天的時間內,我會聽從你的指示。」


  彼方自己的工作到說服山城就算是結束了,剩下的翔鶴說請交給她,彼方不清楚、也沒有辦法幫忙。
  就算翔鶴還是請彼方準備一些事情,但是跟彼方擔心翔鶴的部分比起來,根本不值得一提。

  「另外,請您提前一些到這裡來。雖然讓山城獨自離開鎮守府也有風險,但那孩子很聰明,到這邊再出去接她進來也是沒有問題的。」
  這是翔鶴給自己最後的叮囑。


  繞出了彎彎曲曲的小巷,彼方第二次來到這個地方。
  推開門,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是彼方還是不能接受這裡。

  或許對某些人來說,這裡的確可以稱作『樂園』吧?但對於彼方肯定不是。
  到底這裡有多少因為自己而被送來的艦娘呢?
  只要想到這裡,彼方的心情就好不起來。

  走進造船廠……現在已經不能被稱為造船廠的建築裡,彼方避開了其他人的注意,悄悄走進上次自己與翔鶴相處的房間。
  只要在這邊等待就好了,翔鶴是這麼說的。雖然不清楚她會怎麼做,但是她希望自己能相信她,而彼方也只能這麼做。

  等待的時間並沒有很久,只過了一會兒,彼方就聽見開門的聲音。

  「提督,您來了呢。」望向房門,翔鶴攙扶著扶桑走進房間,慢慢的讓扶桑躺到床上,「請問山城大約還有多久會到呢?」
  「我想……大約還有半個小時左右。」
  「那樣子時間應該是足夠了呢。扶桑,請妳利用時間稍微梳洗一下,雖然會加重妳的負擔,但還是麻煩妳必須使用高速修復材。提督,等等請您帶扶桑到工廠外面的空房,在沒有人看見的地方談話,還是比較安全一些的。」翔鶴一邊交代著,一邊拿出條緞帶,把一頭白色的長髮綁成馬尾。
  「翔鶴……」扶桑躺在床上,虛弱的喘著氣,叫喚著準備離開房間的翔鶴。
  「扶桑,我沒問題的,妳去跟山城好好見個面吧。」帶著微笑,翔鶴對扶桑說著,「或許不會第二次的機會了,請妳好好把握,說出自己心情的時間。」沒有給扶桑再次叫住自己的機會,翔鶴離開房間,留下彼方跟扶桑兩人在房內。
  「……」看著翔鶴離去的身影,扶桑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是到了最後還是保持沉默。看著關上的房門,扶桑嘆了口氣。轉身面對彼方,「您就是……季提督嗎?」
  「是。」
  「我有聽翔鶴說過了,這段時間……妹妹似乎給您添了不少麻煩呢。」勉強撐起身子,扶桑對著彼方低頭致歉。
  「妳不用這樣子的!畢竟……都是我的關係……」扶桑搖了搖頭,否定了彼方的辯駁。她沒有對這個話題再多說些什麼,只是從一旁的櫃子裡拿出了針筒狀的高速修復材。
  「提督,可以的話,麻煩您幫我注射高速修復材,然後把山城帶到旁邊的小屋裡。讓那孩子一個人在外面等……她總是那麼衝動,我會擔心的。」
  「那妳要怎麼辦?」
  「我等等會自行過去的。」
  「怎麼可能!妳的身體明明……」
  「提督。」那是,不希望彼方否定的祈求,「提督,我是艦娘,不管是什麼傷勢,只要修復了就會沒事的。」

  這是謊言,彼方已經從翔鶴的口中知道了。
  但是這時候的他沒有辦法去反駁扶桑。
  對於擔心擔心著山城的扶桑,彼方沒有任何方法去反駁、去拒絕。

  為什麼她們,明明這麼柔弱,卻總會在這種地方倔強呢?
  電、飛鷹、翔鶴、扶桑都一樣,為了自己珍惜的事物而不惜犧牲。
  沒有不需要犧牲,就能保護所有人的方法嗎?

  這是個不可能的祈求。
  這是個說出來,等於是否定她們犧牲的願望。

  所以,彼方不能問出口,他只能依照扶桑的希望,幫她注射高速修復材。


  離開工廠,彼方在門外四處打量著。
  雖然約定的時間還沒到,但是依照山城的個性,很有可能會提前到這邊。
  自己有交代過山城,到了之後,如果沒看到自己,一定要先找個地方躲起來。至於運氣糟到一到這邊就被發現的可能性……應該不會發生吧?

  「在這裡啦!」山城不高興的聲音從某間小屋裡傳出來。
  果然還是提前到了呀。彼方在心中對這不聽話的少女嘆了氣,往聲音的方向走去。
  「叫我換上這奇怪的衣服、又把我帶來這裡,真的能見到姐姐嗎?」一看到彼方出現在眼前,山城就忍不住開口抱怨。

  為了避免引人注目,彼方指示山城必須卸下武裝,並且將胸部束緊、戴著遮掩臉孔的鴨舌帽、穿上男裝,現在的山城看起來就像是個嬌小的中性男孩。

  「嗯,我剛剛已經見到她了。」

  雖然看起來很虛弱,但至少她還是理智的。
  這樣的想法,彼方沒有說出口。

  「那姐姐呢?她人現在怎麼樣!被處刑之後到底被做了些什麼事情?」
  「這個……妳等等再跟她確認吧。」思考了一下,彼方認為這不是自己應該回答的問題。
  「如果你說謊的話,我一定會殺……」
  「山城,不可以這樣對提督說話。」
  「姐姐!」聽到了扶桑的聲音,山城轉身飛奔向扶桑,用力的抱住她。
  「真是的,還是這麼愛撒嬌呢。」安撫著抱著自己的山城,扶桑眼中有著濃濃的愛憐,「季提督,雖然對您有點失禮,但是可以請您讓我們兩位獨處嗎?」
  「嗯,我知道了。」看著重逢的兩人,彼方乾脆的回到了街上。

  倚靠在牆邊,彼方思考著,自己到底希望自己做些什麼?
  他是希望扶桑能說服山城的,這點一定沒有錯。
  但如果是這樣,為什麼自己剛剛完全沒有對扶桑提過這點呢?

  是因為認為翔鶴有提到、認為扶桑本來就會幫自己說話,還是自己也希望扶桑跟山城能有一個最後見面的機會就好了?

  不,這樣說就只是偽善了。
  對自己這個自私的人而言、對自己這個不能理解她們為了珍惜的事物而犧牲的人而言,這種想法只會是偽善。

  但,就算只是偽善也罷。此時的自己,的確是單純的希望扶桑跟山城能好好地見一面,而不去在意他們見面後,山城對自己的敵意是否能夠化解。


  在外面望著天空思考著,回過神來,已經聽見了扶桑跟山城慢慢靠近的聲音。
  彼方沒有去注意時間,只覺得等待的時間比想像中的短了不少。
  過了一會兒,梨花帶雨的山城跟在略顯倦容的扶桑身後,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季提督,沒事了喔。」如釋重負似的,扶桑對著彼方微笑,「真的很謝謝你,保護了我的妹妹。」
  「姐姐何必向這種人……」
  「山城。」
  「……我知道了,姐姐交代的事情,我會遵守的。」雖然看起來十分不服氣,但山城還是點了點頭。
  「乖孩子,要好好聽話。」扶桑說著,輕輕的抱了抱山城。「那季提督,能請您帶我回去嗎?我的身體,似乎有點……」似乎因為山城在的關係,扶桑並沒有把話說完。
  「這種事情,我也可以!」
  「不行!」跟剛剛溫和的勸阻不同,扶桑嚴厲的制止了山城,「絕對不行,回去之後就把這裡忘記,不能再靠近這裡!」
  「姐姐……!」
  「山城,妳連姐姐的命令也不聽了嗎!」
  「我……我知道了……」山城咬著嘴唇,明顯的不甘心。
  雖然她知道扶桑的用意,但是自己是妹妹,卻連這種小事也幫不了姐姐,讓山城難以接受。
  「趕快回去古賀提督的身邊,不要被其他人看見,快走!」山城低著頭沒有注意到,但是扶桑的眼裡,已經涔滿了淚水,「快離開!」
  「姐姐……」像是在編織想說出口的話語,卻不知道能說什麼「對不起!」

  最後,山城只留下這三個字,頭也不回的奔離。


  「明明……這種時候應該要說謝謝才對呢……」嗚著嘴,避免自己哭出聲來的扶桑,在山城的背影離開了自己的視線,才終於說出這句話。
  原本是希望能告訴她的,但是自己一定會哭出來的,所以不行。


    『山城,妳怎麼又哭了呢?發生了什麼事嗎?』

      ──那是,什麼時候的回憶?──

    『姐姐……其他的小孩都說,山城、山城是帶來不幸的孩子……』

      ── 那是,自己跟山城還小的時候,一起住在鄉村時的事情 ──

    『那山城這樣被姐姐抱著,會覺得不幸嗎?』

      ── 那是,還以為能夠兩個人永遠生活在一起的時光 ──

    『才不會!』

      ── 那是,自己發誓過一定要好好保護的……──

    『所以,我們是幸福的喔!』

      ── 那是,自己最珍惜的……──



  「山城……山城!」無法忍住哽咽,扶桑看著已經無法看見的山城的背影,跪在地上痛哭失聲。


  彼方在一旁靜靜的看著,一直到扶桑哭聲漸緩,才將扶桑帶到一旁去。
  如果山城就能夠帶著扶桑逃跑,或許扶桑能暫時脫離這痛苦的生活吧?
  但過沒幾天一定會被捉回來,從一個人、變成兩個人一起承受著這個地獄。

  為了避免變成這個結果,扶桑才嚴厲禁止山城再接近這裡。
  因為明白會有這個結果,山城儘管不甘心,還是聽著扶桑的話離開。

  扶桑為了山城而選擇承受、山城則為了扶桑而繼續生活下去,對於這樣子互相扶持的兩人,彼方沒有辦法對她們的決定,有任何的置喙。


  「……季提督,謝謝您。我……沒事了。」扶桑眼角還微微泛紅,臉上也還殘留著淚痕,但仍然這麼說了,「謝謝您還在這邊陪著我,不過我可以自己回去的。」說著,扶桑站起身子,然而身體卻不穩的倒下,彼方趕緊又攙扶住扶桑。
  「妳這樣的身體,不可能讓妳一個人回去的吧!」
  「但是……」
  「駁回。」

  雖然翔鶴說過讓自己送山城回去,
  但是既然山城已經自己離開、在自己面前的扶桑又是這個樣子,
  那自己沒有不幫助扶桑的道理。

  蹲下身子,彼方半強迫性的背起扶桑,
  扶桑微微的皺眉,露出了有些困擾、但是又有些開心的表情。

  「……提督。」扶桑放鬆了身體,整個人貼在彼方的背上。
  「嗯?」
  「謝謝您。」對於這句道謝,彼方沒有任何回應。

  背上的扶桑,是因為身體虛弱的關係嗎?比自己想像的還要輕。
  但是回到工廠的路途,卻比想像中的還要遙遠,
  踏出的每一步,也比自己想像的還要更沉重。

  「提督。」在沉默之中,扶桑主動對彼方搭話。
  「怎麼了嗎?」
  「山城……那孩子的個性總是很衝動,以前的事情……包含以後,也希望您能多接納她。」
  「嗯……但是她現在的提督可是古賀提督呀,我會幫你轉告的。」
  「不……我是希望提督您、您能答應我就好了。」
  「就算我答應了,也沒有什麼意義吧?」
  「或許是這樣呢,所以這只是身為姐姐的我,對提督的小小任性。」
  「……我知道了。」對於無法幫助扶桑的彼方,他只能接受扶桑這連任性都稱不上的請求。
  「提督……真的很溫柔呢。」
  「這種事情……」
  「不管原因是什麼,提督對我,是溫柔的喔?」
  「……先別說話,要準備進去了。」

  無法坦率接受扶桑道謝的彼方,只能刻意的帶過這個話題。
  打開工廠的大門,避開其他人的視線回到房間,
  再把扶桑交給翔鶴照顧,就能安心的回到鎮守府。
  這是件很簡單的工作,而彼方剛才也是這樣子離開這裡的。

  但是,懸吊在大廳中的那抹純白,讓彼方無法動彈。
  那是一抹近似於白、卻不再純白的色彩。
  她的雙手被束縛著,綁在身體及腳踝的繩索,將她固定在半空中,四周被男人緊緊包圍著,而那銀白色的長髮、已經沾染上不知多少的濁白。


    ──不會的──

  『提督不信任我嗎?』

    ──我怎麼可能不相信妳──

  『請將這件事情,交給我吧。』

    ──我相信妳,但是……──

  『我是『翔鶴』呀!』

  ──但是我不希望妳這樣傷害自己呀!──


  「喔?上次見面時還認不出來呢,季彼方上校。」

  從已經無法反應的彼方身後傳來的,是厚實而沉重的聲音。
  是他,那個代表著整個海軍的他。

  「原本今天要帶些將帥們來讓扶桑吸收『不幸』,但是聽說她先被帶走了,所以就拿翔鶴來代替一下。這場景對於上校而言,應該不會不能接受吧?」
  「……是……」彼方只能瞪大著眼,看著翔鶴在自己的面前被凌辱著。

  為什麼自己在附和著他?
  彼方身體微微的顫抖著。
  就連這種時候,自己都還在為了讓自己活下來而說著應和的話嗎?
  明明在自己面前被凌辱的,是那拯救過自己的純白、是那自己擁抱過的純白!

  「現在也還來的及,上校不也去讓那母狗服侍一下嗎?聽說這還是她第一次享受被輪姦的滋味呀。不過被我帶來的幾十個年輕人輪著上,上校現在去應該也爽不到哪裡去吧?」
  「承……承蒙閣下關心,屬下心……心領……!」

  原來是這樣嗎?
  這就是就算違背心意,也要讓喉嚨發出聲音的感覺嗎?
  的確是苦的像是咳血一樣。

  「對了,你單獨把扶桑借用出去,還讓她穿上以前的衣服,不過看起來沒有玩弄過的痕跡呀,都做什麼去了?」
  「那是因為我身體的關係,所以季提督他……」
  「閉嘴!連扭腰擺臀都辦不到的廢物!」扶桑才剛幫彼方說話,就被元帥一巴掌打斷。「算了,這也沒什麼關係,剛好這些年輕人也搞得差不多了,你就好好看著那白色的母狗被弄到高潮的樣子吧!」

  彼方的頭蓋骨被元帥的手指緊緊攫住,就連轉開視線也辦不到,只能看著那些甚至不是提督、只是士兵的男人,依著自己的雄性本能玩弄著翔鶴。



  從被帶出房間之後,自己周圍所能看到的,就只有那醜陋的男性象徵。
  身體被褻玩著、揉捏著、拍打著。
  但是必須忍耐,這是扶桑每天都在忍受的事情。
  不舒服、一點都不舒服,明明他們的動作一點都不溫柔、明明自己一點都不喜歡、明明就感覺痛、好痛,但是自己的身體卻不聽話的濕潤、興奮、嬌喘、叫喊、高潮。

  不要!我不喜歡這樣!
  但是,如果能幫助到他,自己就能夠忍耐。
  如果是為了那幫助瑞鶴、甚至拯救了自己的心靈的他,自己就能夠忍耐。

  是呀,自己是可以忍受的。
  即使肉體被開發、
  即使身體變的骯髒、
  即使連自己的反應都不再像是自己、
  即使自己的那份銀白已經不再無暇,自己也能夠忍受。
  自己可以忍受,但是,不想被看到、不想要被他看到。

  明明自己交代過他的、
  明明因為不想被看到所以告訴他的、
  明明希望他可以直接離開的、
  明明……明明唯獨不想被他看見這樣的自己……

  「不要看……不要看……這樣的我……」沒有辦法發出聲音,但是到剛剛為止還含在眼眶中的淚水,卻再也止不住的流下。



  『不要看』
  看到翔鶴的淚水,彼方就知道了。
  但是彼方辦不到,
  他只能聽著翔鶴的喘息、看著那些男人一次又一次的用自己的濁白潑灑翔鶴。

  那男人說『要結束了』,所以時間應該沒有過很久。
  但是彼方卻感覺是過了許久、許久以後,
  圍繞著翔鶴的男人們才全部癱坐在一旁,像是野獸一般的粗喘著。

  「我帶來的男人看來也都射的差不多了,那隻母狗你想要就一邊去,少在這邊礙眼!」放開手,元帥不屑的說道,「連上隻母狗都沒辦法,我們海軍怎麼會有這種沒用的男人!」

  這些辱罵對彼方來說根本無所謂。
  他放下扶桑,跑到翔鶴身邊,解開綁縛著翔鶴的繩索,抱起滿身汙穢的她。

  「不要……請不要看我……」精疲力盡的翔鶴已經發不出聲音,只能用氣音說著,「我……不想讓您……看見這樣的我……」
  「笨蛋!」彼方只能低聲的說著,「……笨蛋!」


  將翔鶴抱回房間,彼方在浴室裡放滿了熱水,那是連自己都會感到疼痛的熱度。
  回到房裡,剛剛還躺著的翔鶴,緊抱著自己的身體,縮在床上發呆。

  「翔鶴?」彼方伸出手叫著翔鶴,但是在碰到她的瞬間,手卻被翔鶴用力的甩開。
  「咦?」像是連自己做了什麼都不知道似的,翔鶴一臉恍惚的看著自己揮出的手,「對、對不起,提督。」
  「沒事的。」沒有把剛剛的事情放在心上,彼方勉強擠出一絲微笑,「翔鶴,失禮了。」放慢了動作,彼方輕輕的將翔鶴抱起。
  「不,如果是提督的話……」

  雖然這樣說,翔鶴卻還是感受到了自己身體的顫抖,即使緊緊抱住自己的雙臂,還是止不住的顫抖。
  明明在那些討厭的人面前,自己的身體被那樣恣意玩弄,卻擅自的產生反應。
  那為什麼在他的面前、在那溫柔對待自己的他的面前,自己卻會他不自覺的感到恐懼、顫抖呢?

  為什麼明明是自己的身體,卻一點也不聽話呢?

  「沒事的……」看著瑟縮在自己懷中發抖的翔鶴,彼方加重語氣,再說了一次,「沒事的。」

  將翔鶴輕輕的放進澡盆裡,挽起她的長髮灑落在澡盆外緣。
  擠了些洗髮精,在掌心搓揉出泡沫,像是要梳理頭髮似的一次、一次、又一次的握起一撮頭髮,從髮根慢慢的清洗到髮尾,覺得差不多了,沖下熱水,再重複一次。

  「提督,已經夠了……剩下的我能自己來的。」垂著頭,翔鶴低聲說著。
  「不行。」
  「為什麼……?提督……不信任我嗎?」自己好像在哪邊說過呢,這樣的話語。
  「我相信妳的。」
  「那……」
  「所以才不行。」他手上的動作沒有停止,反而越來越仔細、溫柔,「翔鶴,我相信妳,所以我也希望妳能相信我。相信我,不要自己去承受這一切。」


  ──因為,不管怎麼樣,我都會陪伴妳的──


  「但是……提督,我已經這樣傷痕累累了……」
  「才沒有這種事情。」
  「請您看著我。」

  翔鶴面對著彼方站起身,像在展示的自己的身體、不,是自己的傷痕一樣。
  身體上有著被鞭打的痕跡,鎖骨、乳房上留著太過用力而留下的齒印,四肢被用煙蒂燙傷,而全身上下,還留著數不進的吻痕。

  「我……明明我是討厭的、明明是疼痛的、明明就屈辱的讓我想要哭泣!但是我的身體還是會有反應,明明是這樣子的身體、已經是這樣子的身體,您怎麼可能!」
  「是這樣沒錯呢。」這麼說的彼方,伸出手捧著翔鶴的臉蛋,「但就算是這樣子,我還是沒有改變想法,就算是這樣子的妳,我仍然認為是美麗的。」

  「翔鶴,不信任我嗎?」
  「提督……好狡猾……,我……怎麼可能會……不信任您……」輕輕的抱著將翔鶴,彼方讓她倚靠在自己的懷裡。

  「不管發生什麼事,我一定會陪著妳,所以……」
  不管妳是多麼的傷痕累累,我都不會嫌棄妳、不會拋下妳,所以……! 

 「提督……」在彼方的懷裡,翔鶴輕聲地說,「那麼,請抱我……」


  我已經不能相信自己的身體了,
  即使是會這樣子迎合其他男人、卻對您感到恐懼的我……
  您還是願意接受我的話,那麼……


  「請您……停止我的顫抖……」
  「翔鶴……」

  看著翔鶴即使浸泡著熱水、卻還是不斷顫抖的雙肩,彼方從身後抱住翔鶴,在她的耳際輕聲的回應。



  看著在自己身邊睡著的他,翔鶴露出了甜甜的微笑。
  不是他的話,自己現在不會在這裡,但也不會在這裡愛上他。
  不對,即使不是在這裡,自己也一定會在某一天愛上他吧?
  但其實怎麼樣都無所謂,因為他愛著自己、愛著已經不再純白的自己、愛著變得汙穢的自己、愛著不信任自己的自己。
  所以……


  「請好好的負起責任呢,提督。」
  帶著微笑,翔鶴在彼方的臉頰上輕吻,抱著他的手臂,安穩的依偎著他入眠。

2019年10月22日 星期二

那段還未萌芽的感情~11


        ─ 11 ─


  睜開眼,彼方的眼前是熟悉的天花板。
  沒有開燈的提督室光線有些昏暗,但是對彼方來說,還是比昨晚看到的景象好多了。
  想起昨天看見的光景,彼方不禁感到作嘔,那是自己沒有想過的、艦娘最後的處置方法。
  如果要說自己唯一還能感到幸運的,只有還能遇見她、還能遇見看起來沒事的他而已。


  「所以,您是為了山城的事情而來到這裡嗎?」身上套著彼方的上衣,從背後被彼方摟著,翔鶴側過頭看著身後的他。
  「是啊,姑且不論妳說過的請求,就算是為了我自己,也必須試著讓山城不要對我抱持這麼強烈的敵意。」就連在近海巡邏都會有生命危險,彼方實在是希望可以避免。
  「這件事情,只靠提督是辦不到的呢。」對於彼方的話語,翔鶴給予的確定的答案,「不只是提督。不管是我、您提到的古賀提督,甚至是您想的到的任何人,只要不是扶桑,就不可能說服山城。」
  「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為了確定扶桑最後的下落,我才會尋找艦娘被處刑之後的去處。」甚至,也是因為這樣才會來到這裡。
  「提督。」聽到彼方這麼說,翔鶴稍稍蹇起了眉,「扶桑她……的確是在這邊,但是她跟我不一樣……提督,您知道『扶桑』型的稱呼嗎?」
  「那是……」
  「是『不幸』呢。扶桑是被冠上『不幸』之名的艦船,因此來到這邊的將領們,會以扶桑的『不幸』為樂。」
  以不幸為樂到底是什麼意思,就算心中已經有底,彼方也不願意去想像。
  「因為我身為『翔鶴』,所以才能像這樣子,還擁有一些自己的時間。但是扶桑……扶桑她能夠休息的時間,只有最低限度的修復時間而已……」
  「修復時間……」彼方的拳頭因憤怒而顫抖,他不知道應該自己能說些什麼。
  最低限度──也又是扶桑只擁有在修復時、甚至是高速修復材時的短暫休息時間。
  「是的,扶桑現在就是處於這樣的情況下。雖然我知道扶桑下次的休息時間,但是她還是無法離開這裡的。」
  「所以,我必須將山城帶到這邊嗎?」對於自己說出的提案,彼方還是有些不安。
  「是的,如果提督有辦法將山城帶到這裡的話,我會想辦法讓她們見面的。」翔鶴轉過身,像貓一樣伏著身體仰視著彼方。
  「妳……有什麼辦法?」抱著些微的不安,彼方問著。他不希望她又勉強自己、不希望她因此而又受傷。
  「提督不信任我嗎?」
  「不是這樣的,但是……」
  「提督。」抱著彼方,翔鶴在他耳邊輕聲說著,「請將這件事情,交給我吧。」
  「……唉。」覺得自己說不贏翔鶴,彼方只能嘆息,「我知道了,但是……千萬不要勉強自己呀。」雖然有說不上的不安,但是彼方只能相信翔鶴,再一次將她抱緊。


  「翔鶴……」想起昨晚的她,彼方有些失神。

  到底她有什麼辦法,能夠讓扶桑跟山城見面呢?
  彼方並不懷疑翔鶴,只是依然為她擔心。
  但都決定要把這件事情交給翔鶴了,自己至少也要去做到應該要做的事。
  
  總之,先去見古賀一面吧!
  不管是感謝她告訴自己情報,或者是要請山城跟自己同行,都必須先跟古賀商量。
  
  彼方站起身,打開房門。
  在他面前,站在門後,一名穿著藍色短褲裙的少女,雙手握著一把巨弓,弦上的箭分毫不差的瞄準自己的眉間。
  
  彼方反射性的將門關上。
  這是怎麼回事?
  除了山城,竟然還有人會做這種事情?
  該不會自己現在已經被全鎮守府的艦娘怨恨著吧?

  在彼方腦袋全速運轉的同時──『扣、扣』──平靜的敲門聲響起。
  
  「嗯……如果要對我下手的話,應該沒有必要特地敲門吧?」帶著自己所下的、沒有依據的決定,彼方再次打開房門。
  一樣的少女、一樣冷淡的表情,但眼前的她看見自己後,深深的對自己低頭。
  「一航戰……加賀嗎?」對少女剛才的舉動不得其解,但彼方還是先開了口。
  「……是,航空母艦加賀。」
  「呃……」是個話不多的人呢,但就性質而言,感覺又跟詩織不太一樣,「那妳今天是為了什麼而來找我的?」
  不管是對自己有怨言,或者是為了其他的什麼,總之先問清楚才是最重要的。
  「……一航戰加賀,從今天起轉任至提督旗下。」

  這應該是個不好笑的笑話吧,彼方想。
  彼方很瞭解自己的個性、以及自己適合相處的個性。
  電的聽話、飛鷹的主動、古賀的強迫、詩織的直接,儘管有些難以應付,但終究是能跟自己相處的個性。
  
  只是加賀──所謂的無口的個性,是自己不會應對的。
  不主動與自己接近的人,彼方也不會主動接近對方。
  
  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發生,在進行艦娘的申請時,彼方還特地跳過了加賀跟曙之類、明顯與自己不合的艦娘。
  那為什麼,她會在這裡?
  
  「我是由古賀提督申請之後,她再將指揮權轉移到您這邊的。」似乎是看出彼方心中的疑惑,加賀逕自說著。
  「啊啊……是那時候的……」
  原來這就是古賀準備的正規空母嗎?二航戰就算了,彼方沒想到當初古賀是打算用一航戰來交換飛鷹。
  「請問提督,接下來有什麼吩咐?」
  「這個嘛……」雖然加賀的到任對自己是個意外,不過這也不影響原本預定的行程,「我等等要去找一下古賀提督,就麻煩妳今天整理一下提督室裡的文件,再去一趟開發局申請看看艦載機吧。」
  「……是。」聽見加賀的回應,彼方安心的離開了提督室。
  

  原本是打算這個樣子的,但是不過才離開了幾分鐘,彼方才想起各式各樣麻煩的事情。  
  諸如自己沒有向加賀交代要向開發局申請艦載機的開發配方放在哪裡、今天會到任的新艦娘的安置、還有需要先讓飛鷹確認過的文件之類,自己好像什麼都沒有跟她說。
  雖然這是一開始這些事情都讓飛鷹一手包辦造成的結果,但是自己最少也應該帶加賀去跟飛鷹確認這些事情吧?

  因為急著處理山城的事情所以完全忘記了這些事情。如果是詩織的話,一定能處理的更好吧?果然自己還是不成熟呀。帶著這樣的感嘆,彼方回到自己的提督室前。

  「加賀……」
  「主人,歡迎回來。」
  『啪!』這是彼方今天第二次的反射動作。先是山城的炮擊、加賀的狙擊,最後是精神攻擊嗎?古賀這傢伙。為什麼自己的提督室裡會有穿著女僕裝的小女孩對自己喊『主人』?
  讓飛鷹知道提督室裡面發生這種不正經的事情,事情會一發不可收拾吧?
  「主人,發生什麼事了嗎?」彼方關上的門從房間內被打開,小女孩探出頭來,大大的眼睛裡寫滿了疑惑。
  「那個……妳……」
  「是!我是驅逐艦!綾波型九號艦的漣喔!」
  「驅逐艦……」這麼說來,自己是有申請過驅逐艦……「不對,那妳身上的服裝是怎麼回事?」
  彼方指著那件不是以藍色跟白色為基礎的水手服、而明顯是以黑色及白色為主的女僕裝。甚至不用跟記憶比對,彼方就能斷言沒有任何一位艦娘的制服是女僕裝。
  「這個嗎?是漣的興趣呢!可愛嗎?」漣說著拉起黑色的裙襬,旋轉了一圈。
  「啊……」彼方不知道該坦率的接受還是否定。
  確實漣穿著女僕裝十分適合,
  但是站在提督的立場,自己似乎也不好稱讚她,只能含糊的帶過。
  「對了,加賀還在嗎?」
  「加賀姊嗎?她在提督室裡呢。跟聽說的一樣,是個冷漠的美人呢!」
  「加賀。」
  「……?」加賀端正的坐在沙發上,用疑惑的眼神看著彼方。
  「稍微跟我來一下,可以嗎?漣也一起來吧。」
  「……是。」
  「要去哪裡?」
  「嗯……算是拜訪前輩吧?」想起那張總是認真的臉,彼方只能在心裡苦笑。


  「提督,請問您有在聽嗎?」
  「是。」雖然不用正坐,但是果然被罵了呀。彼方對於自己的預測在這種時候的準確率感到無奈。
  「漣自己也要注意一下,雖然提督對這種事情並不在意,但是在外面被看到是會給提督帶來困擾的。」
  「對不起,飛鷹姊姊……」
  「加賀小姐,我不在的期間……提督就麻煩妳了。」
  「……叫加賀就可以了。」
  「那我就不客氣了。加賀,提督就麻煩妳了。」
  「嗯,以一航戰的驕傲,跟妳保證。」
  「可以的話……輕鬆一點我會比較開心……」
  「提督?」
  「……提督……?」
  「……主人?」看到飛鷹跟加賀突然叫著提督,漣也跟著歪著頭叫著。
  「……」
  為什麼會連漣都被影響了呀?
  彼方不敢說出口,只能在心中吶喊。
  「我知道了,我會加油的……」有點無力的低下頭,彼方哀悼起自己在失去假日之後,再次失去的悠閒日常。

  「那飛鷹,加賀跟漣先交給妳了。我有些事情要去處理一下。」
  待了一會兒,彼方從剛開始時艦娘們的默契,到她們後來的交談,認為飛鷹能夠好好的秘書艦的工作交接給加賀,打算先離開。
  「等等,提督……那個……山城的事……」
  「那件事呀……」思考了一下,彼方說,「沒有問題的,我會好好處理的。」
  


  雖然很自私,但彼方不想讓飛鷹知道那些事情。
  或許她有一天會不得不知道,但是彼方不希望是現在。
  至少,在山城的事情上,彼方希望能由自己來解決。

2019年10月21日 星期一

輝くばかりの メルトリリス


  ── 1 ──


  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宛如從深邃的海底被打撈起、液體之身的自己逐漸成形的感覺。
  那是自己從未有過的感覺,肉體被逐漸構成,以魔力交織出全新的自己。
  那是自己不應該有的感覺,但是她可以明確的知道,自己正在經歷什麼過程──英靈召喚。

  為什麼自己會被召喚?明明身為Alter Ego的自己、被人工合成而產生的自己,不應該存在於英靈座之上的自己會被召喚?這是不必要的問題,會做出這種事情的、能夠做出這種事情的,只有母親/BB一人,而她這麼做的理由……

  不消說,一定只是因為有趣而已。


  從靈子等級的重構中起身,Meltryllis看了看自己的身軀,跟那個身處於靈子世界相去無幾,不,既然是從靈基複製的重構,那一定是一模一樣的吧?
  不過還是有差異,自己擁有的能力被大幅度進行了改寫。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這裡看起來並不像是網路世界,即使自己仍然擁有著身為英靈的寶具以及基本能力,但是在網路世界裡,Alter Ego犯規等級的吸收能力已經失去,但即使如此,自己依然是最優秀的,這點是不可動搖的。

  終於,她把目光投向了御主。

  「快樂的AlteregoMeltryllis。雖在心底討厭,不過允許和你契約。不覺得很光榮嗎?你就像奴隸一樣點頭吧,說,你是我的御主。」
  「我知道,我是藤丸立香,這是第二次成為你的御主了。」
  「第二次?次數這種事情根本無關緊要,你只是基於偶然呼喚出我的御主而已,我只會基於我的快樂之上進行戰鬥,你跟我之間就連對等也談不上。」
  對於因為自己的發言而低垂的目光的立香,Meltryllis沒有去在意。
  那只不過是一個人類的情感,對自己而言太過廉價,就連進入眼簾都嫌多餘。




  ── 2 ──


  「為什麼要把我放進英靈座裡面?我們根本不屬於那個層次的系統才對。」面對著身為母體的BB,Meltryllis的態度與以往無異的一樣高傲。
  「這可是你自己的要求喔,怎麼可以現在反過來質問母親呢?」
  「Alter Ego自願希望成為被人類驅使的從者?妳是被BUG入侵才想到這種回答嗎?明明就從根本厭惡著人類的我們?」
  「要怎麼樣Melt才會相信呢?」BB一如以往掛在臉上的笑容,讓Meltryllis摸不透她的想法。
  「我只知道了妳依然像過去一樣,是個不打算說實話的彆扭的人。」
  「Melt真是過分,BB我可是為了學長可以奉獻出一切的獻身體質,才不像Melt是個要欺負自己喜歡的人的小孩子!」
  「獻身這種事情不就是小孩子在做的嗎?所謂的愛,只要接受我的喜愛就足夠了。」
  「哼哼,到底怎麼樣呢?」BB露出一副獲勝者的姿態,仰望著比自己高的Meltryllis
  「無聊」
  「Melt,」在Meltryllis離開前,BB最後一次叫住了她,「到時候不要在我面前哭喔。」
  「哼!」




  ── 3 ──

  自己的御主在進行著無聊、無趣、無意義的事情。
  藤丸立香想替自己靈基再臨,明明已經得到了身為了Alter Ego的自己協助了,卻還想要更多。
  Meltryllis並不是不了解這個靈基的強度。目前的靈基/身體,並不能乘載完全的自己,但這不是理由。
  身為完美的Alter Ego,只要擁有著這副身軀,那即使不再變化都沒有任何關係,但這個人竟然希望得到更好的自己,令人感到不快。
  而更讓Meltryllis難以忍受的,是每次在無視藤丸立香之後,他那宛如被拋棄的小狗的表情,以及明明在看著自己,卻又在追尋什麼的神色。

  「Meltryllis。」
  「怎麼?」
  「剛剛跟巨龍的戰鬥中受傷了吧?我幫妳進行治療吧。」
  「受傷?」
  被立香提醒的Meltryllis看了看自己的身體,才注意到大腿外部有個不起眼的擦傷,應該是剛剛對龍的第一次攻擊並沒有完全命中,遭到反擊時產生的。
  所以這個世界才如此麻煩,即使自己的刀刃依舊銳利、自己的毒依然甜蜜,但世界運行的方式跟靈子世界不同,還是難以熟悉。
  「隨便你吧。」雖然嘴巴上這麼說著,但Meltryllis還是乖乖的坐在地上。
  「那我就失禮了。」看到難得聽話的Meltryllis,立香露出了笑容,蹲在Meltryllis的腳邊,熟練的進行治療。
  「你也是個學不乖的人類呢。不覺得我很可怕嗎?如同刀刃般荊棘的腳靴,溶解一切接觸之物的毒。除了作為兵器壓制力之外,沒有任何對你來說可取的地方吧?如果要單獨攜帶從者的話,那個盾兵比較適合吧?」
  「是這樣嗎?」
  「……」對於立香的回應,Meltryllis一個翻身,將腳尖抵在他的喉頭,「我的意思是我現在隨時可以殺了你喔?」
  「妳不會這樣做的。」
  立香毫無顫抖,只是跟平常一樣平穩的說著。Meltryllis的腳尖也並沒有更進一步的刺入,這跟常見的威脅不一樣,Meltryllis身上的荊棘有著能夠融解一切的毒,他知道自己不會刺進去,她也知道自己並不打算刺下去,只是好奇著這人為何能夠如此相信著自己。

  「無聊。」在經過一段Meltryllis認為自己得不到回答的時間後,她放棄了向立香追問,「我要回去了。」




  ── 4 ──


  隨著靈子轉移回到迦勒底,原本打算直接回房間的Meltryllis卻發現那團多餘而無用的脂肪在等著自己。
  這從自己被召喚時就應該考慮到了,不過連她都被召喚到這邊,如果是在靈子世界,這樣的戰力大概就足以毀滅世界了。
  「Melt!」巨大的爪子朝自己襲來,那是姐姐/Lip的歡迎──畢竟她總是會忘記自己的力量。
  「連妳都被召喚到這邊了呀?那妳去跟那個御主好好相處吧。即使是又遲鈍、又笨、又麻煩的妳,那個人應該也會好好對待的吧。」
  「是的!我知道!」Passionlip露出向日葵綻放般燦爛的笑容回答著,「Melt呢?跟御主處得如何呢?」
  「等等,妳知道?妳怎麼會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搞不好跟羅賓漢一樣喔。」
  「因為跟御主已經不是第一次相處了呀,SERAPH時不是一起並肩作戰了嗎?」
  「SERAPH?那是哪裡?發生了什麼事?」對Passionlip所說的話感到困惑,Meltryllis追問著。
  「那個……因為我只有自己的記憶,不能夠很好的表達出來,Melt要不要找BB問看看呢?」
  「BB……」最終還是回歸到這個幕後黑手身上嗎?其實自己早就知道她才知道一切的答案,只是自己不想面對,但……




  ── 6 ──


  「BB!」不客氣的推開房門,Meltryllis注視著似乎正等著自己出現的BB,「把我的記憶交出來。」
  「BB醬雖然有考慮到Lip來了之後Melt會馬上出現,不過卻沒有想到會這麼單刀直入呢。」搖著手上的指揮棒,BB閉上一隻眼睛,開心的笑著。
  「少廢話,把我的資料登錄到英靈殿的人一定是妳,那你一定有那邊所有資料的備份!」
  「為什麼那麼在意呢?被人類使喚什麼的這麼難以接受嗎?」
  「……」想到藤丸立香那因為被自己漠視而寂寞的表情,討厭人類的Meltryllis再怎麼樣都沒辦法給出肯定的答案。
  「嘿嘿,看起來不是這個原因呢!」看到彆扭卻又直接的女兒/分身沒辦法迅速的給出答案,BB的笑容越發燦爛,帶些櫻色的紫色雙瞳逐漸轉為深紅。
  「……不給就算了。」看到BB的表情,Meltryllis感到一陣惡寒,正打算轉頭離去時,BB一個踏步,輕輕一跳,從身後抱住了Meltryllis
  「不要這麼說嘛,難得BB醬打算完成Melt的願望喔!可是……『到時候不要在我面前哭出來喔。』」
  「……!」連反抗的時間也沒有,洪水般的記憶一口氣灌進Meltryllis的腦袋裡。


  「如你所見,我已失去一切───
   這雙吉賽兒的魔劍將為你飛舞。
   為了報答你找到了我,我就為你舞到最後一刻吧。」

  「請你務必一個人也要逃離這裡。
   而我,也才能為此而戰。
   藤丸立香,
   你和我締結契約是情非得已之事,
   你沒有從者才不得已救了我。
   ……對我而言,有這個事實就夠了。」

  「我不是對自己的性能沒有自信……
   我只是擔心,能不能保護好你,
   能不能表現地不負你期望……
   ……我,不想被你討厭。」

  「我的立香。
   一時軟弱的莉莉絲,一時醜陋的莉莉絲,
   我都記得清清楚楚。
   與你共度的這段經驗,我不會刪除。
   你可別以為所有發現自己與眾不同的天鵝,
   都會展翅從泥巴湖離去喔?」

  「───謝謝你,
   發現了那些理當無人會發現的玻璃碎片。
   明明自己也一定很不安,卻還是用笨拙的方式鼓勵了那時消沉的我。
   ……是啊。
   就因為他是那樣的人,我們才這麼發誓:
   『無論如何都要救你,哪怕翅膀/雙手粉碎,也要飛去你的身邊。』」

  那是自己,與未能站在這裡的自己的過去。
  那是自己,與未能存在這裡的自己的回憶。
  那是自己,與未能與他見面的自己的曾經。
  那是即使自己成為了碎片,都能夠發現自己的御主/他。


  「想哭出來了嗎?對於自己的記憶。」BB從身後摟著Meltryllis,沒辦法看到她的表情。
  「別開玩笑了。」拉開BB抓住自己的手,Meltryllis沒有回身,走出房門。


  怎麼可能會哭泣呢?
  BB可是違背了自己叫她不要留下記憶的命令。
  這不是只能對BB生氣了嗎?

  怎麼可能會哭泣呢?
  這份屬於自己的記憶
  這份屬於自己的戀情。

  然後,
  一直抗拒靈基再臨的Meltryllis
  一直保持一身黑衣的Meltryllis
  在回憶起那段讓自己願意粉碎靈基的戀情時,
  宛如禮服一樣、
  宛如婚紗一樣,
  身上的衣裝,已化為如新娘般的純白。

  那,就是自己的戀情。


  「自己的戀情就應該由自己來守護,
   這種事對女孩子來說不是理所當然的嘛。」

  所以,我的立香,
  給我站在那裡等著。
  我的東西,我的御主,
  不准在我的面前露出像是那種世界毀滅的表情。

  第一個Meltryllis守護了你的過去,
  第二個Meltryllis卻喪失了與你的相遇,
  第三個Meltryllis,我,
  會讓你見識到最純粹的戀情。
  讓我變成這樣的你,會好好負起責任的吧?